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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章 悔婚的傻女配十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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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章 悔婚的傻女配十三

南秀由紅香陪著去整理衣裳,一走出廳中,方才不小心將酒水灑在她身上的那個小侍女立刻迎上來,小心翼翼地為二人引路,將她們帶去後院的一間廂房中。

這間房中熏籠屏風諸物一應俱全,看起來十分正常。

小侍女卻在離開前輕輕探頭朝房裏看了看,動作細微克制,並不顯眼,然後對著南秀一福身,替兩人將房門合上,離去時腳步聲明顯匆忙了許多。

紅香卻敏感地發現了異樣,頓時機警起來。只是還不等她拉著南秀離開,南秀就已經聞到了屋子裏彌漫的淡淡的酒氣,同時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正自屏風後繞出來。

這男人又瘦又高,眼下浮青,身上穿的朱紅色袍子襯得臉色更蒼白了,只有顴骨處泛著不自然的潮紅。

“抱歉,我應當是迷路了。”他話說得客氣,聲音裏卻透著一股輕浮勁兒,聽得人很不舒服,邊說邊向她們靠近。

今日是江晝表哥的婚宴,此處又是新宅,這人應當是賓客,又怎麽會離開前院出現在這間廂房中?南秀皺了皺眉,直覺感受到他的惡意,偏頭對紅香說:“我們走吧。”

紅香連忙將南秀擋在身後。

見她們就要開門離開,梁興澤一心急顧不得再說什麽哄人的話,居然試圖要上前來抓南秀的腰帶。

對於要做的這件事,梁興澤心底其實是有些害怕的,所以在過來之前喝了許多酒壯膽,此刻膽子確實大了很多,言行也有些不受控制。

只是他低估了紅香護主時的脾氣。紅香能貼身陪著南秀自然不是好惹的,立在門邊的高腳圓凳上放著的細瓷花瓶在此刻成了她最趁手的武器,她一把將瓷瓶抓過來,咬牙舉起,又快又重地砸向面前登徒子的腦袋。

梁興澤應聲倒地,很快鮮紅的血便沿著額頭向下流,看著十分駭人,紅香見了難免有些腳軟,手足無措起來。南秀心跳得也很快,果斷將房門打開,拉著她跑了出去。

這邊廂房鬧起來,很快就有下人聽到聲音慌慌張張尋來,消息也隨之傳到了前院。

謝江晝來得比南敏還要快,看到南秀無事才放下心來,隨後視線下移,盯著坐在地上捂頭呻/吟的男人,辨認出了他的身份。

梁興澤忍痛擡頭看向謝江晝,對上他的視線後忍不住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寒顫,他從未在謝江晝臉上見過這種神情,仿佛要殺人一般,若手中有劍,怕是已經將自己斬殺在此地了。

“姐夫……”他已經被嚇得酒全醒了,怯怯低聲道。

謝江晝收回視線,腳下剛一動,正想向南秀走過去說幾句安撫的話,南秀卻看到姐姐南敏來了,迎了上去。

紅香看到匆忙跑過來的南敏,帶著哭腔將事情覆述一遍,說到最後已經哭出眼淚來了。南秀拿出手帕給她擦眼淚,想起她方才的英勇,對比現在滿臉是淚的樣子,忍俊不禁道:“紅香最勇敢了,剛剛多虧有她保護我。”

南敏摸摸南秀的肩背,見她沒有受傷,看起來也沒有被嚇到,長舒了一口氣,同時又認出梁興澤是梁家那個不學無術的小兒子,是高靈心母家表弟,正想質問謝江晝,一擡眼卻發現高靈心也追過來了。

兩人像之前拜堂那樣並肩站在一起,都穿著花紋顏色別無二致的吉服,一個俊秀出塵一個貌若天仙,般配得很。

在謝江晝的婚宴上,又當著高靈心的面,南敏也不好在眾目睽睽下就將事情鬧大,所以思索片刻還是沒急著討公道,只鐵青著面色吩咐下人將梁興澤捆了。

“表姐救我!”梁興澤嚇得朝高靈心大喊一聲。

南敏冷聲讓人堵住了梁興澤的嘴,像捆豬一樣將他從手到腳捆得嚴嚴實實的,不顧他用力掙紮硬生生拖走了。

高靈心還不知具體緣由,見此陣仗,惶然擡手握住了謝江晝的手臂,但隱隱明白表弟梁興澤怕是犯了大過錯,幾次張口也說不出懇求的話,只好泫然欲泣地看向他。表姐梁敬月心裏也急死了,為難又羞愧地上前低聲道:“謝將軍,這是我與靈心的弟弟,他實在是醉酒發癲了,等婚宴結束,我定叫他向南姑娘負荊請罪,還請不要讓靈心在大喜的日子當眾失了臉面。”

謝江晝冷淡地看了梁敬月一眼,然後拂開了高靈心的手。

高靈心心裏一涼,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墜。

……

南敏很快將帶路的侍女和梁興澤分別審了。

只是南家總不好對著梁家的兒子用私刑,於是將梁興澤捆住餓著肚子受著凍關到入夜,待梁家老夫人和梁大人親自登門致歉才將人交還梁家,要他們約束管教。

夜色濃重,南家上下燈火通明。梁大人帶著藤條前來,就在南家的院子裏當著所有人的面狠狠抽了梁興澤一頓,將他打得鼻青臉腫渾身是傷。

梁興澤疼得一整夜都沒能睡著,聽聞第二日還要罰跪挨打,天才蒙蒙亮就哀求他娘悄悄放他出門去找宋霽救命。

他不過是宋霽的一條走狗,宋霽捏著他不知多少把柄。所以明知道這件事做了勢必要闖禍,也不得不做。如今事情沒做成,還得罪了南家和謝將軍,若被宥王殿下得知了更是棘手,希望宋霽記得自己的苦勞,幫他一把。

宋霽讓他等候了許久才姍姍來遲,見他臉上傷痕不少,笑道:“你也真是蠢。我只是叫你去與南家的姑娘做朋友,怎麽鬧出這麽大動靜?”

梁興澤嘴苦心也苦,抱怨道:“您說她是傻子,甜言蜜語便能輕易哄騙住,可我哪裏有門路遇得見她?南家上上下下把她護得像眼珠子一樣,只在昨日婚宴上才趁亂找到機會。”

本以為傻子身邊的小丫頭只需要嚇唬一通就哭啼啼地不敢反抗了,誰知道敢直接用瓶子往他腦門上砸。

“你只管回去,不會有事的。”宋霽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,擡手示意他嘗嘗。

梁興澤得他承諾,將懸著的心落回肚子裏,見國公爺親自給自己倒茶更是受寵若驚,將茶捧起來一口喝盡了。

等他才一回家又被他爹按在院子裏打了一頓,這一回直接打得他起不來身,結果當日夜裏忽然開始嘔血,連一晚上都沒能熬過,就這麽死在了床上。

梁興澤慘死這一消息鬧得滿城風雨之際,宋霽再次與友人相約吃酒,誰料正是酒酣耳熱時,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面,他被宥王劉明規帶來的人團團圍住,按住手腳壓在了地上。

宥王殿下平日裏示人的形象都是清風霽月、無欲無求的。但吩咐手下打斷宋霽的手腳時,聽到他慘叫後那副漠然的樣子著實令在場的眾人膽寒。

當日劉明規居高臨下地望著宋霽。

聽著他咒罵叫囂,最後變為求饒和哀嚎。

身上的青袍半分血汙未沾,他以足尖踢了踢疼得昏死過去的宋霽,淡聲道:“已為人父的年紀了,不吃虧,便不長記性。”

說完後便走了。

留下其餘人面面相覷,起先甚至不敢上前看一眼宋霽,最後又怕他真的死在這裏,國公府要怪罪他們見死不救,於是七手八腳地將重傷的宋霽擡回了國公府。

宋霽的老祖父是前朝重臣,於先帝有救命之恩。他這輩子順遂地活到現在,表面看起來進退有度,實則骨子裏藏著囂張肆意,能選擇不以權勢逼迫高靈心,可見是當真動了真情。

但對別人,他可就沒什麽耐心和同理心了。

他的外祖父看到外孫的慘狀後氣得雙手發抖,立即進宮跪求到禦前,請聖上責令宥王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。聖上好不容易將他打發走後召見劉明規,頗為無奈道:“你最是個好脾氣的人,這是怎麽了?”

心裏也埋怨宋霽到底在發什麽瘋,剛被謝江晝打了一頓,如今又惹到了宥王。

劉明規看向叔父,道:“他找人欺辱阿蒙,我留他一條性命已是給老國公臉面了。”

聽到他這雲淡風輕的回答,聖上無奈,又實在拿他沒有辦法。好在他沒真的要了宋霽的命,不然以宋霽外祖父的脾氣非得一頭撞死在這大殿上。

聖上最終只是搖搖頭,道:“你與阿蒙就快要成親了,別再鬧出這樣的事了。”

提及此事,劉明規神色頓時溫柔下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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